香港的霉草目(Triuridales)植物研究 翱鵰, 2006年8月31日 (2009年8月1日 增訂)
概 要
本文論述霉草目在香港的分布情況, 同時分析本港己知兩品種在植物形態學上的異同。霉草目 (Triuridales) 是1876年由英國植物學家約瑟夫 . 道爾頓 . 胡克 (Joseph Dalton Hooker1817-1911)建立, 為單子葉植物[百合植物綱 (Liliopsida) ] 、澤瀉亞綱 (Alismatidae) 中的一個小目, 根據柯朗奎斯特 (Cronquist)分類系統, 該目含有兩個科, 即無葉蓮科(Petrosaviaceae)和霉草科(Triuridaceae), 本目約7屬共有品種約70多種。 迄今為止, 霉草目在中國僅有霉草科(Triuridaceae)的喜蔭草屬(Sciaphila), 共三個品種, 即喜蔭草(霉草) Sciaphila tenella Bl.; 分布於海南崖縣(左圖 B) , 此外菲律賓及印尼也有分布; 大柱霉草 Sciaphila megastyla Fukuyama et Suzuki , 分布於台灣及香港 (左圖A, C) , 廣東可能亦有分布, 惟支持的文獻不足, 此種與 分布於日本的土佐霉草( Sciaphila tosaensis Makino )極為類似, 且與錫蘭霉草 Sciaphila secundiflora Thwaites ex Benth. 可能是同一物種; 而多枝霉草 Sciaphila ramosa Fukuyama et Suzuki 則已知僅分布於台灣及香港(左圖A, C) 。 根據台灣最近的文獻[2]指出: 台灣已知的霉草共有四種, 除了Sciaphila megastyla Fukuyama et Suzuki 及 Sciaphila ramosa Fukuyama et Suzuki 以外, 還發現與 S. ramosa相似的 Sciaphila arfakiana Becc. 及 Sciaphila maculata Miers., 由於資料的不足, 暫收於本文中, 以備進一步研考。
尋找香港的霉草 從稀危的情況觀之, 霉草可堪稱為香港最稀少的原生植物之一, 要尋找這種在盛夏的短花、果期才出現的腐生小草本, 我們承受著沉重的心理壓力: 除了克服在炎炎夏日對身體帶來難耐的煎熬以外, 更重要的是在短短的花、果期 時間內找到它的藏身之所。由於長期進行蕨類的探索, 使我們對大帽山多個林區的環境具有較完全的了解。2006年6月18日在沒有想到如此輕易地便闖進了它的生境, 率先紀錄了大柱霉草 Sciaphila megastyla Fukuyama et Suzuki, 這是一項喜出望外的發現, 之後細心檢視周圍的生境帶, 發現的祗是相同的種 ― 為何不見多枝霉草 Sciaphila ramosa Fukuyama et Suzuki 蹤跡呢? 我們意識到, 6月期間對多枝霉草的花、果期而言, 可能是過早吧, 逐暫擱置下來。 2006年8月下旬我們再次征戰大帽山, 由於忘記攜帶紀錄發現大柱霉草的全球定位系統(GPS)經緯位置資料, 沒有了衛星的導航, 祗好憑記憶在山林間再次尋找其所在位置, 攀爬在滑石朽木的澗溪中, 加上在 30°C以上及濕度近100%的環境中, 在悶熱的熱帶雨林式氣候中, 汗水蒸發不去, 這種感受殊不好熬。這樣的尋覓己歷兩個小時, 上落共跨越了三個小山坡, 終於尋回大柱霉草的原始地點。 原始地點的原有植株己經早已枯萎, 但是在距此不遠的枯葉叢中發現了幾個大柱霉草的小種群, 每個小種群平均有數個植株,全部被觀察者約十多個植株。 大柱霉草雖然再次被找到了, 但是仍沒有多枝霉草的蹤影, 根據霉草在台灣及香港的 歷史紀錄分析, 有理由相信其生境是很接近的! 我們祗能更細心地搜索附近環境, 這樣再經過約45分鐘的搜索, 赫然在岩石隙縫中發現了數株的多枝霉草小種群, 此時因有雨雲蔽空而使天色驟然昏暗起來, 需要借助補光才能完成拍攝的工作。就仿如得到「幸運之神」的眷顧, 我們如此輕易地在野外找到了兩種霉草。 香港己知的霉草類植物
霉草為腐生草本, 以菌根為營養維生。香港己知的霉草共有兩種, 同為喜蔭草屬(Sciaphila), 就本港的霉草而論: 它們皆為淡紅色纖細植物, 根半透明, 彎曲, 主根上有很多支根, 纖維束結集及堅韌的莖幹, 質根部顏色近似。莖上長有細小的披針形鱗狀葉, 花雌雄同株, 花被6裂片, 光滑無毛。雄性花位處花序頂端; 雌花群集堆成球形的子房, 花柱自子房的基部或頂端伸出, 棒形或線形。蓇葖果縱裂, 種子梨形。植物體一般高度小於10厘米, 生於岩石隙縫的枯葉叢中, 數量極為稀少。 木蘭植物門 PHYLUM
MAGNOLIOPHYTA
己知的兩種霉草: A. 大柱霉草 Sciaphila megastyla 及 B. 多枝霉草 Sciaphila ramosa
分種檢索 自從多枝霉草為日本植物學者褔山伯明(Fukuyama)於1934年7月3日在台灣東南端離島蘭嶼的大森山西面山地的熱帶雨林內首次發現後, 1935年5月23日鈴木時夫(Suzuki)在同地區發現大柱霉草; 自此之後, 再無人發現過它們的蹤跡, 由於存於台灣的模式標本隨歲月而消磨, 以至數十載之後在編纂《台灣植物誌》時竟沒有可資參考的憑證標本而不被列入。直至1999年香港有 發現紀錄後, 台灣也有完善可資憑證的植株再度被錄得[2], 就香港而言, 霉草主要分布於大帽山 (從文獻所載: 馬鞍山有大柱霉草紀錄, 主要根據 Mark Williams 的標本[3])。
A. 大柱霉草 (錫蘭霉草)
Sciaphila megastyla Fukuyama et Suzuki, 1936
紫紅色腐生草本, 一般高度為 7 厘米 ( 4~10厘米), 根部黃白色, 橫走, 彎曲, 有幼細纖維根絲。莖黃白色至淡紅色,
新鮮時有時呈半透明, 可見內部含有很多纖維管, 質堅韌, 直立或數枝纏繞, 呈直立狀向上生長。莖節著生有呈卵披針形鱗片狀葉片, 葉端尖頭; 平均長度 0.3厘米
(0.1 ~ 0.4厘米), 顏色與莖相同。花著生於莖枝上部雌雄同株的總狀花序中, 含4 ~9 花; 雄花位於花序的上半部, 下半部著生雌花;
雄花有3枚雄蕊; 雌花具有很多子房, 花柱大, 自子房基部或基部以上長生, 呈棒狀, 花心皮成熟時其上部有很多疣狀物。聚合果, 呈球形,
直徑約0.5厘米。花期6月, 花果期至9月。
附註: 2009年夏, 延陵格物研究在大埔滘林區內的濕潤的苔蘚叢中發現此物種, NSF-339905TPK。 按命名的優先次序論之, 本種應以錫蘭霉草 ( Sciaphila secundiflora Thwaites ex Benth., 1855. )代表更為恰當。
其他憑證標本:
B. 多枝霉草
(台灣霉草)
Sciaphila ramosa Fukuyama et Suzuki, 1936
紫紅色腐生草本, 一般高度為 6 厘米 ( 3~8厘米), 根部黃白色, 橫走, 彎曲, 有幼細纖維柔毛。莖黃白色至淡紅色, 纖幼, 新鮮時有時呈半透明, 可見內部含有很多纖維管, 質堅韌, 直立或數枝纏繞後呈直立狀向上生長, 多分枝。莖節著生有呈卵披針形鱗片狀葉片, 葉端尖頭; 平均長度 0.2厘米, 顏色 一般與莖相同, 呈淡紅色。花著生於莖枝上部雌雄同株的總狀花序中, 含 3 ~ 7 花; 雄花位於花序的上半部, 下半部著生雌花; 雄花有2或3枚雄蕊; 雌花具有很多子房, 堆積成球形, 花柱自子房頂部長出, 線形, 長度超過子房高度很多, 花心皮成熟時呈倒卵形, 基部有喙狀刺。聚合果, 呈球形, 直徑約0.2~0.3厘米。花果期8月。 1999年在香港被發現以前, 與大柱霉草一樣, 本種最初被認定為台灣的特有種。迄今為止, 除了位置偏於台灣一隅的蘭嶼以及位處香港地理中心的大帽山高地林區的一個孤點之間, 仍未在其他地方再有發現。它與大柱霉草混生在一起而數量卻較為稀少, 按我們粗略觀察所知, 其比例為 7:1 (Ng et al, VI / VIII 2006)。 根據《中國植物志》載: "本種與 Sciaphila japonica Makino 及 Sciaphila clamentae Hemsl. 近似, 但本種以更大的形體, 更多的分枝, 以及雄花易變, 無退化雌蕊等特徵不同於前者; 以其雄蕊無花絲而不同於後者。" ([1] p.193)
其他憑證標本: 結 語 霉草為一類體型細小, 對環境的改變十分敏感的腐生植物, 由於其生境需嚴格地營合其生態要求, 方能存活下去, 以致無法適應絕大多數區域的環境。其次, 它們在花果期期間才在枯葉叢中長出, 這更使人對它們更加難以了解。 而另一類腐生植物, 即蘭目(Orchidales) 、水玉簪科( Burmanniaceae )的華氏水玉簪(亭立)[ Burmannia wallichii (Miers) Hook. f.] 亦在其生境附近偶有發現。 後 記 讀者有否留意到本文頂部那氣勢恢宏的圖騰嗎? 那就是我們華夏大地(Cathayensis)的地圖; 而香港在其中所佔的總面積約為萬分之一點二 ( 0.012%)而矣。 當日我們握著那纖弱的霉草, 站在這微不足道小港最高峰眺望環抱的峰巒及滄洋時, 不禁教人無限的感慨! 眼見著那仍沾著血污的屠夫強踞在華夏大地上, 一手緊壓迫著社稷黎民, 使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另一手死捏著這個怯懦無能的洋紫荊傀儡, 香港民怨沸騰。 來自官商界不少妄稱愛國之徒正併著活命乘時剝削取利, 貪贓枉法, 為銅臭而折腰; 而真正愛國者卻蒙冤受辱, 身陷囹圄。這 個所謂在「回歸雪國恥」、「驅逐韃虜」十載之後今天的中國, 炎黃子孫人想見到的, 難道就是這樣的世道嗎?
「天蒼蒼, 野茫茫, 風吹草低見牛羊」, 那種羅曼蒂克的北國風情, 相信很難見於香港, 但是大帽山700米附近的平坦小丘陵草原上, 便可領略這種感覺 ― 一群野化黃牛( Bos taurus L. ) 集中在一起吃草閒休, 稚牛在母懷中受哺, 舐犢情深的情景吸引了不少征山者的駐足欣賞, 組成一幅美妙的大自然禮讚構圖, 與丑惡的政治沙場可說是格格不入! 大帽山上的黃牛與人類在不知不覺間達成了互讓互諒的共識, 無論在草原、崖坡、林地還是人建的混凝土道路上都不難見到牠們的蹤跡, 但是絕少發生人牛之間的衝突。記得有一次我們被暴雨趕入山頂附近的密林內, 不久便選擇到一可供躲避處, 此處已有近十頭牛正在此避雨, 但當牠們見到我們的時候, 卻不約而同地撤出牠們的領地, 我們便在牠們騰出的地方避過了豪雨的侵襲。牠們牛多而勢重, 而我們卻人丁單薄, 卻產生這樣的結果, 這教我們深思大自然的生存法則, 同時使筆者感覺到: 恃今朝有利之勢殘民而自肥者, 他朝必成為歷史所離棄。歷史己經證明: 香港, 這個彈丸之地, 卻有能力改變華夏的命運; 暴秦, 這個當時舉世無匹的王國, 不一陣子便覆亡了。 在濕熱的環境中滿帶疲憊的我們背負著有關霉草的資料一步步地向大帽山低海拔的落山處漫行著 ― 這次關於霉草的研究課題也可暫告一段落了。
主要參考文獻 [1]《中國植物志》第
8 卷,
p190-193, 19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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